全球服務外包的蛋糕越來越大。據測算,2010年全球離岸服務外包市場將達到6000億美元,到2020年,潛在市場需求將達到1.65萬億美元。
在巨大的市場潛力面前,經濟危機給中國外包產業帶來新機遇。從國際發展趨勢看,世界服務業正加快向新興國家轉移,由信息技術革命和全球產業結構調整共同催生,服務外包將會給全球資源配置帶來重大影響,也勢必給中國發展服務業帶來更大的空間。
但同時危機給中國外包產業帶來新挑戰——全球經濟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將保持相對較低的增長速度;占據服務外包領域40%份額的全球金融業開始全面瘦身”;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成為必然趨勢……
危機后,全球服務外包格局發生怎樣的變化?后危機時代,中國外包產業的新機遇在哪里?要超越外包產業強國印度,中國還要跨越多少障礙?日前,在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舉辦的中國服務外包國際論壇上,來自政府、學界和企業界人士共同探討了這些話題。
危機如何改變全球外包格局
受金融危機影響,去年全球服務外包產業出現近5年來的最低增長。其中,IT服務支出受危機影響最大,出現了負增長;全球BPO(業務流程外包)增長率達到歷史性低點,全年僅增長2.42%。
盡管全球經濟大環境不景氣,我國服務外包產業卻發展勢頭強勁。中國服務外包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服務外包發展報告2009》顯示,2009年,中國服務外包保持了20%以上的快速增長,軟件和信息服務外包已經成為信息產業發展的新增長點,離岸服務外包合同執行金額100.9億美元,同比增長151.9%。其中,2009年,上海服務外包合同金額17.62億美元,同比增長20.8%,離岸服務外包執行金額10.36億美元,同比增長20.3%。今年1月至5月,上海服務外包合同金額7.04億美元,同比增長2.03倍。據預測,2010年中國服務外包還將增長40%至140億美元。
但是,危機也給中國外包產業帶來新挑戰——
第一,作為全球經濟火車頭的美國經濟正在復蘇過程中,歐洲還面臨經濟二次探底”的危險,日本經濟前途更加渺茫,新興經濟體盡管經濟前景向好,但還不足于擔當全球經濟增長引擎的重任,在未來10年至20年內,全球經濟都將保持相對較低的增長速度。經濟增速的減弱,必將對全球服務外包造成巨大影響。
第二,全球金融業開始全面瘦身”。全球銀行業都在清理有毒”資產,美國、歐洲等國都將加強金融監管,全球金融業規模將不可避免地縮小。而從外包產業結構看,金融業占據了全球服務外包40%的份額。金融業規模的縮小,對外包產業的沖擊非常大。
第三,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成為必然趨勢。軟件外包行業的主要成本是人力成本,中國目前在國際市場上最具競爭力的也是較低的人力成本。但是隨著一輪漲薪潮的來臨,我國人力成本已經出現大幅度上升,外包產業正面臨調整結構,以適應新形勢的挑戰。
中國外包新機遇在哪里
面對后危機時代的新變化,中國外包產業的藍海”在哪里?
第一,物聯網和云計算無疑將是服務外包產業的新機遇。
據統計,2020年全球物聯網的終端將達到500億個。物聯網產業將衍生出十幾個產業環節,如產業通信芯片商、通信模塊商、傳感器制造商、傳感網節點制造商、應用軟件提供商、系統集成商、物聯網服務提供商、測試認證提供商、管理咨詢提供商等等。而這些萬億元級的產業,會產生千億元級的服務外包。”上海市政協副主席、中歐國際工商學院院長、中國服務外包研究中心主任朱曉明說。
云計算也是未來3年到5年最值得期待的技術革命。在朱曉明看來,云服務是看得見、摸得著,而且成本很低的服務外包。美國《紐約時報》多年來都用TIF格式存儲文件和數據,但這種格式既占據大量空間,又不能上網。亞馬遜用提供的云服務,把TIF格式轉換成PDF格式,解決了所有問題,而且幾天就完成,費用才3000美元。”
朱曉明認為,今年4月7日下發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鼓勵服務外包產業加快發展的復函》將推動服務外包產業高速發展,但未來還應該出臺一些配套實施細則。在制定細則中,應該將離岸外包政策部分或全部延伸至在岸金融外包以及物聯網、云計算等到相關服務外包領域。”
第二,龐大內需將是中國外包企業的新經濟增長點。
據麥肯錫統計,2008年,中國的IT服務支出總量占GDP的比例僅為0.2%,而印度為0.5%,韓國為1.3%,日本為1.8%,美國接近2%,英國甚至達3%,中國遠遠低于其他國家。低比例意味著巨大的成長空間,一旦市場啟動,將帶來巨量的業務。”專家稱。
據悉,中國外包政策重心正從扶持離岸出口”向釋放內部需求”轉移。技術支持與軟件業務為主的在岸服務外包市場將快速增長”。
超越印度還有多少障礙
在全球外包格局中,印度一直是中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多年來,印度一直占據著全球最佳離岸目的地的頭把交椅,中國處于第二的地位。在市場份額和增長速度上,中國也依然大幅落后于印度。
中國外包想與印度比肩,還要跨越多少障礙?
第一,技術障礙——中國外包業在掌握核心技術方面還很缺乏。目前中國服務外包的接包商”中,除小部分醫藥研發外包企業外,大多從事的是勞動密集、較為低端的業務。以對日本軟件外包為例,中國大多數服務外包企業主要參與程序開發、編碼、測試及本地化工作,較少從事整體框架設計、綜合解決方案等高附加值外包服務;較少作為總接包商,較多承擔三級、四級分包工作。中國服務外包企業必須通過自主創新,向處于外包服務較高附加值的兩端延伸。”朱曉明認為,印度在這方面提供了三條經驗:新技術、新的業務程序、新的解決方案。印度從低成本離岸起家,向美國的IT企業提供常規的外包服務,后向價值鏈上游發展,現在印度外包企業已開始向世界其他地方擴張。
第二,人才障礙——中國承接全球離岸外包業務還要面對人才瓶頸。既熟悉國外客戶、又熟悉中國市場和企業的高層次服務外包人才還太少,中國外包公司應該多利用海外華人資源。”加中貿易理事會外包委員會主席洪剛說。他建議嘗試一種新的商業模式——中國市場對接,即行業管理團隊在美國,高級項目經理來自美國和加拿大,中國市場對接團隊通過綜合資源外包服務,在中國為客戶提供業務對接和快速市場拓展,從而為歐美的發包客戶和中國的承接離岸外包企業之間建立一個高效暢通的橋梁”。
第三,規模障礙——中國軟件外包行業依然呈高度分散的格局,缺少與世界頂級企業規模相媲美的大型企業。當前國際外包市場的一個重要趨勢是,越大的企業越容易接單子。而中國大型外包企業規模和營業額都無法和印度大型外包企業相比。這導致我國不能有效地獲取大型外包和集成項目,也造成了中國服務外包缺乏價值定位和足夠的吸引力。如何打造一批服務外包航母”?在IDC中國區總裁郭昕看來,加快兼并整合是一條捷徑。國家政策尤其應鼓勵國內大型國有企業將非核心業務外包,從而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型發包和接包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