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 TIME:2018-12-03 17:35
人到中年有三戒:一忌好色,二忌想當年,三忌好為人師。我第三條做得不怎么樣,其他兩條都還好。今天是教師節,,我一早就在刷后臺,等著有人祝我節日快樂。刷了一天下來,也沒見幾條,估計是把祝福都留在父親節了。 在網上,我覺得本身算得上是一名不錯的老師。直到今天,我公眾號《槽邊往事》都連結著極為老土的簡介:
和菜頭的微信Blog,用于分享各種新鮮資訊。
微信公眾號當然不是Blog,其中有非常明顯的差異。但是這些年來,我的確是把《槽邊往事》當做Blog來寫的。我怎么不雅觀察生活,我從中如何思考,那么我就怎樣在這個公眾號里表達。因此,我比許多老師還要強一點。講授知識的老師未必親身實踐本身的理論,而我和我的讀者活在同一個時代里,我遇見的問題是讀者同樣會遇見的問題,我提供的解決方案或者思路是我親自嘗試過的結果。
哪怕是一本書,一部電影,我必然是本身掏錢,看完之后再來寫文章。別人是精神導師,掌握精神就好;我是肉身導師,全靠肉身親自實踐。
人們傾向于從我這樣的人這里得到斬釘截鐵的結論,作為本身思考的佐證,或者徑直作為本身思考的結果。也就是說,人們期待一個思考的終點。但是,在我這里往往是思考的起點---我并不負責輸出結論,更多時候是提供別的的視角,別的的路徑,提出別的的可能性。即便因此背負嘩眾取寵、刻意反調的罵名也在所不惜,鼓勵別人思考自己就是一種冒犯。在個人意欲想要終止的地方,強迫它繼續向前,自然不會讓人覺得愉悅。
我受過學校教育,花了許多時間才開脫了背答案的惡習。尋求其他可能性漸漸釀成了我終身的習慣,無論正解是什么,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找尋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可能。從純功利的角度上來看,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好方法,和尋找新的解決方案比擬,固定的解題路徑顯得更為重要---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并沒有充裕的時間尋求最優解法,固定解法比擬之下要可靠得多。那么,為什么要不停嘗試新的解法,尋求其他可能性呢?
這是因為在我看來,所有的解法在素質上其實是在幫手人們認識事物。換一個解法,并不僅純是換一個方法,而是換了一個視角重新審視事物。因為換了視角,自然能夠找到新的解法。人們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各種方法,而是可能的視角。就像在初中的時候,一個喜歡用上帝世界不雅觀察事物的同學,在解決相對運動的問題時,往往會遇見麻煩。而另一個不是那么習慣追求方法,而是愿意練習改換視角的同學會很快發現,如果站在其中一個運動物體的角度上重新不雅觀察問題,一切會突然變得很簡單。
換視角的這個同學,在變革的過程里,會更為深刻地體會到運動都是相對的,一切取決于不雅觀察者自身。于是,他很容易打破對自我的執著,不再堅持以本身作為不雅觀察世界的唯一原點。很可能率先徹底放棄地心說,然后又是第一個撿起地心說,因為這時候誰是中心已經不會再困擾他了。更重要的是,這種視角上的改換對心智的影響是永久性的。它超越了一道題,一次考試的范疇,會滲透進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我看來在,這才叫做知識。不然,不過是知道罷了。
除去情感上的種種困擾,活在今天的人們,最大的困擾來自事物越來越復雜和陌生的顯現。好比說:如何理解共享經濟?如何理解比特幣?如何理解ICO?它們和過去的事物有類似的地方,也有彼此聯系的地方。但是,它們對外的顯現又是如此陌生而新鮮,看起來需要本身強行接受一些新概念,新理念,才能夠接受它們。但是,人又因此懷疑本身是被洗腦了,這種接受并非出于本身的理性。因為本身無法在腦海里建立完整的邏輯鏈條,嚴格地論證它們是成立的。
在這種時刻,背誦任何既有的解題手段然后上手解決,必然會承擔極大的風險。就像一個拆彈專家,用教科書的方法,去拆除一枚全新的炸彈一樣,素質上他對這枚新炸彈完全不理解,于是他面對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死亡邀請書。變革視角意味著他可以站在炸彈設計者的角度思考問題---設計者必然在彈體上留下了本身的思路和想法,甚至有他的性格特征。站在破解的角度上去思考,看到的都是麻煩和障礙。但是,如果站在設計者的角度上去思考,看到的都是可能性,以及竭盡全力掩飾的弱點。如果站在機械的角度上去思考,任何一種機械結構自己都有本身的目的,都意味著阻力和動力的平衡,那就意味著總有措施破壞平衡,或者是延遲破壞平衡的到來。于是,一種機械結構的顯現,意味著它自己的訴說。